第四十二章 恶毒的勾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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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就是啊，胡先生！”

胡树人话音刚落，一旁的林伟建便立刻接过话茬，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，看着几步开外的六位嫌疑人说道：“死者受了那么严重的刀伤，本就命不久矣，为什么还会有人给他下毒，甚至还是两种不同的毒药呢？”

“这才是本案最有趣的地方。”胡树人微微一笑，对林伟建说道，“从雷诺博士的尸检来看，死者身上的刀伤是由两种不同的凶器造成的，而且他还有氰化物中毒的特征。除此之外，在死者行李中的酒壶里还发现了含有砒霜的威士忌，看剩余的酒量，想必他已经饮下了不少。这意味着，死者死前曾经遭受过至少四种不同的致死伤害，这在谋杀类案件中是极为少见的。”

林伟建大点其头，他挠了挠鬓角，思忖着说道：“胡先生，这种情况我从来没见过，实在是太奇特了，我怎么想也想不通。”

“不过，本案的嫌疑人因其特殊的身份，以及死者自身的行动，却恰巧完成了这桩独特的罪案。”胡树人的嘴角含着熟悉的微笑，不紧不慢地说道，“至于具体的情形，我先按下不表，林侦探，你且听我把故事讲下去。”

林伟建没有应声，默默地点了点头，不过看他一副焦急的神情，显然是快要按捺不住了。

胡树人缓步走到六位嫌疑人面前，凌厉的视线从他们脸上扫过，最后看向列车长姚斌，沉声说道：“姚车长，当时死者在车头向你们询问亚比该的事情，是也不是？”

姚斌被他戳穿了秘密，哪里还敢撒谎，当即点了点头，老老实实地应道：“是，是的。”

胡树人继续说道：“当时，死者没能从你们口中问到任何有关亚比该的消息，一直紧绷的情绪几近崩溃，便将满腔的焦急和愤怒发泄到你们身上。我检查过死者的配枪，发现枪膛中有火药残留的痕迹，如此看来，你们当时的争论很可能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。你和金丞意识到，假若死者真的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，那你们肯定要命丧于此。于是，你们决定一不做，二不休，干脆一劳永逸地解决死者这个隐患——

“为了麻痹死者，你们使出浑身解数，尽可能地安抚他的情绪，并且搬出了列车长和司机的身份，表示愿意协助他找寻亚比该。死者被你们灌下迷魂汤，便逐渐放松了警惕，并且将亚比该失踪的事情与你们说了。你们听完他的话，也许还惺惺作态地说了一番同情的言语。姚斌，你给了死者一个白银酒壶，劝说他离开车头。不明真相的死者错把你们的谎言当作是好意，乖乖地回到了餐车，路上他喝了酒壶中的威士忌。酒劲儿上来以后，死者醉醺醺地朝着一等车厢走去，在三等车厢，他与一位作家起了些冲突，那是死者最后一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中。

“死者离开车头以后，你们立刻去找自己的同伙，赵晓宇和余盛，将艾伦和亚比该的事情告诉他们。之后决定由赵晓宇动手，凭借着列车员的身份，他可以大摇大摆地在一等车厢活动而不会引人怀疑。他怀揣一柄匕首，来到了8号车厢，正看到死者离开包间去了卫生间，便尾随而至，在其肚子上猛刺两刀，接着将醉得不省人事的死者拖到8号包间，然后扬长而去。

“不一会儿，死者在剧痛下清醒过来。他身为军人，很快就意识到自己上了当，可是他伤得实在太重了。死者强撑着回到包间，试图从自己的行李中找到能止血的东西，却一无所获，只有一瓶氰化物——若我所料不错，死者很可能是存着若所寻之人已死，则自己也绝不独活的心思。陷入绝望的死者用最后的力气服下了那瓶毒药，合上行李，静静地等待死神降临。之所以这样做，原因无他，只是为了给警方留下一点线索而已。”

一直默不作声的姚斌听到这里，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，开口反驳道：“胡先生，您方才的猜测确实与事实相差无几，可是，那个酒壶中的……”

“别急。”胡树人抬手打断了姚斌的话头，摇摇头道，“我从没说过酒中的毒是你下的。”

姚斌顿时语塞，低下头去不再言语。